寧靜池塘

【鄉(xiāng)情鄉(xiāng)韻】

寧靜池塘

■ 聽松

有空的時候，喜歡獨自一個人到公園內挖筑的池塘畔去走一走，呼吸那帶著絲絲濕意的空氣，內心亦有了些許滋潤的感覺。偶爾，也會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靜靜地看云朵游過水面，看鳥兒在池塘的上空上下飛舞，看微風在池塘泛起一朵朵羞澀的漣漪，看夕陽在微波上點染出細碎的金光，看城市霓虹在水面上倒映出五彩的魅影，讓思緒就這樣隨景致的變化而無序地彌漫開去……

池塘并不大，比一個標準的足球場也大不了多少，它和老家門前那個池塘大小亦沒有太多差別。假如非要說出點區(qū)別來，也僅僅是池塘邊多種了幾棵并不算高大的萬年青，還有幾叢不知疲倦開著紫紅色花朵的三角梅。而故鄉(xiāng)的池塘邊種的都是些青菜、白菜、瓜瓜豆豆之類的菜蔬，看到的花開也是或黃或白，偶爾摻雜一點點淡紫色的細碎而又質樸的蔬菜開出的小花。

推開老家那一道熟悉的滲透了歲月痕跡的木質院門，池塘就那么自然地呈現(xiàn)在眼前，跨過寬約五六米遠的一條石子路就能與它親密接觸。那個池塘，以前是生產隊的魚塘，社員們每年都會放上一些魚苗，每天出工回來，他們都會順帶一些什么莊稼的藤、葉，甚至雜草什么的，也沒有怎么用心去管，魚兒就那么自由地生長，并不似現(xiàn)在養(yǎng)魚戶急功近利地希望它早一點兒肥壯起來而毫無節(jié)制地投放飼料。那些年，臨近春節(jié)的時候，隊長就會下令抽水捉魚，那些身強力壯的叔叔哥哥們就會像還沒長大的孩童般在那魚塘里與肥壯的魚兒們一起追逐嬉鬧，斗智斗勇。當然，那些魚兒無論多么滑溜，也無論多么健壯，當他們暢游的水面越來越窄時，最終都會被人們手到擒來。而我們每戶人家也會分到大小不等的三五條鯉魚、草魚、鯽魚或白鱗魚，讓我們這些守候了一年也期待了一年的孩子們可以吃到鮮嫩的魚肉，喝到鮮香的魚湯。

小時候，喜歡坐在門前那棵粗壯的垂柳樹下的石板上等爸爸媽媽出工回來。因為在這里，偶爾可以看到池塘里的魚兒躍出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可以透過搖曳的柳枝看到大片大片的田野由綠變黃，由黃變枯；可以看到一抹晚霞在很短的時間里變幻出濃淡深淺的迷人畫卷；可以嗅到田野里散發(fā)出來的泥土與莊稼的氣息；可以大老遠就看到父母疲倦但熟悉的身影正往家趕。而那時的父母，亦會搜尋柳樹下我們姐弟的身影，看我們是安靜地等待他們回來還是搗蛋瘋跑到哪兒去了。

每年炎熱的夏夜，鄰居們也會不約而同地在晚飯后聚到池塘邊的那一小塊空地上，各自抬出家里的小木凳坐下，或是直接坐在池塘邊散落的幾塊石板上。雖然蚊子很多，大家必須不時用手驅趕著蚊蟲的侵擾，但鄉(xiāng)鄰們還是很享受從池塘吹過來的略帶涼意的風，然后家長里短地聊著閑話，也打發(fā)著飯后難得的悠閑時光。我們小孩就聚在道路上玩捉迷藏、老鷹捉小雞，拿用黃土塑的槍來打仗，女孩子們就玩丟手絹、跳繩、跳大海，扎一把臭葉子來踢毽子，直到勞累了一天的家長們困意漸濃，把不舍的我們抓回去睡覺。

有好多次，我多想這池塘要是我們家的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在里面種上一半荷花、一半睡蓮，讓那些小魚兒歡暢地在花間暢游，讓那些蝴蝶蜻蜓在花間舞蹈，那滿塘的荷香肯定也會溢滿我家的小院，秋后或許還能吃上幾口那胖嘟嘟的蓮藕呢，肯定也能為我們的小村莊增添上一道靚麗的風景。

有的時候，我也會一個人在月光如水的夜晚悄悄推開院門，獨自來到池塘邊，在楊柳稀疏的月影下，默默思考學習中遇到的問題、成長中碰到的困惑以及青春歲月里的那些喜怒哀樂。后來，實行家庭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池塘承包給了村里的趙二叔。他仍在池塘里養(yǎng)魚，但我們不再會分到一條半尾的魚兒了，這多多少少讓我有些失落。池塘邊上依然種了一些蔬菜，但為了防止牲口去糟蹋，趙二叔用籬笆將整個池塘堤壩都圍了起來，我們也不能再隨意到池塘邊去玩耍了。很多時候，我會倚著門框，出神地看著那不曾改變的池塘和田野上不斷變幻的風景，思緒卻早已不知游離到了何方。

在外奔波久了，特別是為了生活而少了許多與家人歡聚的時光，那份思念就這樣壓在心底，無法釋懷，對田園生活那份寧靜與淡泊的懷想便與日俱增。這也就是我喜歡常去池塘邊走一走的原由吧，因為在那里可以嗅到家鄉(xiāng)的味道，可以依稀找尋到家鄉(xiāng)池塘的影子，可以從池塘水面上看到我熟悉的農家小院的模樣，可以回憶起與家人歡聚的溫馨畫面。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蒙自市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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