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家寨
【心中的風(fēng)景】
閔家寨
■ 劉燕成
摯友閔子,約我去閔家寨,說那是她的故鄉(xiāng),距省城貴陽不足80公里,一個夾裹在貴陽市烏當(dāng)區(qū)、開陽縣、修文縣“兩縣一區(qū)”中的小村莊,地屬貴陽市開陽縣雙流鎮(zhèn)田壩村,目前仍住有10來戶人家。
進(jìn)寨的路途上,全是金黃的落葉,滿滿地鋪在山徑里。打開車窗遠(yuǎn)望,一坡坡黃燦燦的山景映入眼簾。秋天的太陽穿過厚厚的云層,陽光斜斜地潑下來,天空中掛滿了簾子一般。山巒那邊,老鷹悠閑地盤旋著,在天空的簾子里穿梭,飛翔的姿態(tài)實在是特別的美。閔子說,翻過對面的白虎山,就是閔家寨了。閔子是閔家寨走出去的第一個女大學(xué)生,也是閔家寨第一個領(lǐng)國家薪水的女干部。“那時候家里窮得拖灰,加上姊妹多,日子過得極其艱難,但勤勞善良的父母沒有放棄,硬是將他們生的6個子女都盤了出去?!遍h子說這話的時候,朝同車回閔家寨的母親遞過來一個微笑。
閔子的父親嫌棄城里生活比不上鄉(xiāng)下自由,快80歲了,仍一個人守在閔家寨的老屋里,還種地、砍柴、喂牛。前些年,閔子請人拆掉了所有畜舍,在老屋一側(cè),建起了一棟四層樓高的別墅,她的父親才不再養(yǎng)牲畜。但仍是閑不住,滿地上種了苞谷、洋芋、大豆,栽有蓮花白、萵筍等。不同的季節(jié),父親把不同的瓜果送到城中閔子的家里。“父親像極了我的外公,說話比別人得體,做事比別人能干,特別有軍人的氣質(zhì)?!遍h子的外公閔克禹老先生,系黃埔軍校十三期的老兵,扛過槍,打過仗,是閔家寨名聲當(dāng)當(dāng)響的人,不幸已過世好些年。從屋后的松林里,閔子的父親采摘了許多野生菌來,用姜、蔥、蒜作調(diào)料,合著瘦肉片煮,很遠(yuǎn),就聞得那香味,忍不住口水淌。寨鄰中,外地嫁過來的年輕的媳婦們特別羨慕閔子的父親做得一手好菜,窗口里探出半個腦袋,喊:閔伯伯要開飯了咩,好來蹭飯吃哩?!翱靵恚@年頭還怕欠你吃的咩?!遍h子的父親也顧不得媳婦們的調(diào)侃,真心真意希望媳婦們?nèi)コ运娘埐??!俺3#簤卫锏氖噬献鴿M了人,都是來和父親說笑話玩兒的?!遍h子說。
閔家寨的秋天,黃黃的苞谷地,黃黃的千年銀杏林,黃黃的白虎山,特別像一幅黃色顏料主打而成的畫。山谷深處,一股清冽的澗流緩緩淌出,繞過寨腳,小溪下游便是聞名黔中大地的青龍河。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考入水利系統(tǒng)工作了10年整,對貴州河流水系特別熟悉,也特別鐘情,曾有山水散文集《黔山秀水·一個苗族作家的貴州山水之旅》出版。青龍河是我特別喜歡的河流之一,它是貴州喀斯特地貌上不可多得的重要河流,河的兩岸深藏著底蘊深厚的水東土司文化和濃郁的布依族、苗族風(fēng)情,為國家級水利風(fēng)景區(qū)?!昂笥邪谆⑸剑坝星帻埡?,實在是人杰地靈吶。”閔子只要說起她的閔家寨,就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悅。閔家寨的正中間,一片金黃的銀杏林中,有一株千年銀杏王,需十?dāng)?shù)人合抱那般粗大,樹枝里結(jié)滿了白果,樹丫間掛滿了山鳥筑的巢。一群山娃正在樹下捉迷藏,歡快的笑聲響徹山谷。
不管是從白虎山上俯瞰,還是從青龍河岸仰望,秋日里,金黃的閔家寨,靜靜地烙在遼闊的秋景中,仿佛是掛在天邊的寨子。
(作者單位:貴州省公共資源交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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